今年4月,中山大學中山醫(yī)學院研究的結果表明,青壯年在睡眠中不明原因猝死的案例,從1990年1月至2013年8月,東莞至少發(fā)生了1124例,其中2004到2013年的10年間有697例,而且案例越來越多,發(fā)病的高危因素依然存在。(7月21日《廣州日報》) 當沒完沒了的加班文化與愛崗敬業(yè)畫上等號的時候,勞動價值的榨取,遲早要以過勞死的極端面目呈現(xiàn)出來。勤勞固然是美德,但若是常年“被勤勞”——因制度所累、職業(yè)所累而無休無止地疲于奔命,這樣的人生,恐怕沒有絲毫美好可言。何況,在專家分析的樣本中,“不明原因睡眠猝死綜合征”主要發(fā)生于勞動強度大、文化程度低的一線工人、保安、清潔員等人群中。 今年4月,媒體曝出這樣一個案例:一個月加班時間190個小時,中餐和晚飯時間平均不超過15分鐘。在連續(xù)一年的持續(xù)高強度加班后,33歲的沖模設計工程師劉先軍猝死在東莞市長安鎮(zhèn)的一個出租屋內。這樣的工作范式,在珠三角或長三角,甚至中西部地區(qū)的一些企業(yè),有什么稀奇的呢?猶記得2013年11月,《小康》在世界各地的中國人當中開展一項調查,共2013人參與。中國人的最大年度感受就是累:有人身累,有人心累,有人特別累,還有人越來越累……甚至在今年7月,“俄羅斯之聲”廣播電臺還特地關注了這個現(xiàn)象,說“中國過勞死已非罕見現(xiàn)象,在中國,對工作的迷戀導致梗死、中風和各種疾病。每年因此有60多萬人離開人世?!?/p> 文武之道,一張一弛。青壯年過勞死,無非三個因素使然:一是被異化的勤勞觀害人不淺。早在1894年,在中國度過半個多世紀的美國傳教士明恩溥就曾撰書《中國人的臉譜》,說“從早到晚善于勞作幾乎成為每個中國人的特質”。時過境遷,勞作方式與環(huán)境發(fā)生巨大變化,同樣的工作時間,工作強度已天壤之別,此時再以工作時長論英雄,無非是逼人過勞。二是勞動監(jiān)察睜眼閉眼。逢年過節(jié),專家計算紙上畫餅的加班費就成了風景,口惠而實不至的加班權益,導致不少企業(yè)更肆無忌憚壓榨員工的工余時間。市場經(jīng)濟雖沒有身份依附關系,但基于勞資博弈的天然不對等,企業(yè)很容易綁架員工的作息時間,這個時候,如果工會與監(jiān)察部門“屁股決定腦袋”,免費加班只怕終究是敢怒不敢言。 令人憂心的是,對于過勞死,“尸檢難以獲得可解釋死因的病理學證據(jù)”,可能連工傷都無法坐實。每年60萬鮮活的生命過勞而逝,每一天1600名上班族倒在疲累的生活中,《勞動法》為什么呵護不了生命安全的底線呢?這些年,企業(yè)最喜歡用社會責任標榜自己在財稅、生態(tài)、公益等方面的積極作為,但恰恰很少展示自家員工的生存狀態(tài)。也許,對今天的中國企業(yè)來說,“準時下班”、“有償加班”才是社會責任的底線。(鄧海建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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